三體叔新作：獻給沃金酋長 老巨魔和他的酒館

獻給沃金酋長。

無論如何，您永遠是那個面對贊達拉巨魔說出「部落才是我的族人」的老族長。

您永遠是那個在部落危急關頭揭竿而起的大英雄。

您永遠是那個為了部落殫精竭慮的酋長。

——巨魔戰士三體

一、

荊棘谷潮濕悶熱的天氣和回音群島很像。

一間坐落在藏寶海灣碼頭邊上的小酒館裡，一隻老狗正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無聊地注視著眼前飛舞的蒼蠅。

「老鬼！」幾個人類漢子粗豪的喊聲驚醒了趴在櫃檯上休息的老巨魔，他連忙站起身子一溜小跑迎了上去。

「我說你這老鬼，」一個漢子伸手戳著老巨魔的肩膀道：「生意還做不做了？大家今天卸了一天貨，累了個臭死，現在來你館子裡花錢，你不說早早等著，還要勞煩大爺們喊你？」

老巨魔有些手足無措，像是贖罪一樣扯下肩上搭的毛巾用力擦拭著桌椅招呼漢子們坐下。

「行了，」一個年長的漢子說，「估計老鬼心裡難受著呢。

他們巨魔好不容易出了個部落酋長，這都失蹤半年了，今天聽消息說幽暗城那位女王接任大酋長了，看來沃金是凶多吉少啊。

」

老巨魔低著頭不說話，只是恭謹的垂著雙手站在桌旁等著漢子們點菜。

「哎，老鬼，」剛才的漢子說，「是不是真的心裡不舒服？啊？」

「哪能，哪能啊。

」老巨魔抬起頭來，有些拘謹的笑了下，「誰當酋長都是一樣的，只要部落能好，誰當酋長都是一樣的。

」

「去你的！」漢子笑罵說，「老子可是正經聯盟人，你跟我說部落好？不會還想著害死我們幾個吧？」

「得了，」年長漢子揮手制止道：「老拿老鬼這老實人開心你害不害臊？大家都在這裡吃了半年飯了，老鬼什麼樣子你還不知道？老鬼阿，還是以前的樣子，趕緊上來吧，餓壞了都。

」

老巨魔連連點頭，如釋重負的向後廚走去。

二、

太陽緩緩沒入地平線，海浪舒緩的拍打著碼頭，白天的熱氣也已經消散，老巨魔靠著小木屋的牆壁坐在地上，右手無意識的撫摸著老狗，老狗很是享受的輕搖著尾巴，喉嚨里發出滿意的呼聲。

「那個方向，是回音群島的方向吧？」老巨魔突然想。

於是很多似乎過去了很久的往事向他襲來。

被流放，復仇，戰鬥，再次被流放，再次戰鬥，離開。

離開的那天也像現在一樣，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他轉身挺直腰回望著那座壯觀巍峨的城市，心裡充滿了淡然。

老巨魔想得出神，手上停止了動作，老狗有些不滿的扭動了下身體，老巨魔回過神來，苦笑著搖了下頭。

「說過了不再想起往事的。

」

那個女人，那個曾經歷經苦難卻依然意志堅毅如鐵的女人，一定可以帶領部落走向更大的輝煌吧。

「值得嗎？」一個身影站在他的身後輕聲問道。

老巨魔沒有轉身，依然看著遠方的大海不發一言。

「值得嗎？」身影繼續追問道。

老巨魔慈愛的拍了拍老狗的頭頂，一手撐著腰緩緩的從地上站起來，像沒有看見身影那樣向小木屋裡走去。

身影伸開手臂擋住了他。

「值得嗎？」

「啊？」老巨魔有些驚訝的看著身影，「你在問我？」

這次身影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如刀的注視著老巨魔。

「哎呀，真是老嘍。

總是疑神疑鬼的，唉。

」老巨魔搖著頭，反手捶打著自己的後背。

「老啦。

能有間自己的小酒館，平平穩穩的過完這下半輩子，比什麼都好啊。

」說完他輕輕推開身影的手臂走進了酒館。

三、

老巨魔蹲坐在桌子前，默默地看著對面的女人。

女人把兜帽摘下來，雙手放在桌子上交叉在一起。

「您過的還習慣嗎？」女人開口說，聲音里沒了她一貫的冷漠，多了些關切。

老巨魔笑著看著女人。

「你來找我不是為了敘家常的吧？」

「是。

」女人挺直了腰，皺著眉頭對老巨魔說：「現在我總是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她嘆了口氣，「這副擔子……太沉重，我怕做不好。

」

老巨魔擺了擺手，「沒有誰是一開始就能做得好的，而且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

「您真的不打算回去了？」

老巨魔搖了搖頭，「你也說過了，這副擔子太沉重了。

我已經老了，現在是你大展拳腳的時候，現在，當年那場內戰的陰影已經散去，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卸下擔子了。

」

「如果某一天部落依然需要您呢？」

老巨魔站了起來，鄭重的說：「我永遠屬於部落。

」

女人點了點頭，站起來轉身向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輕聲說：「為了部落。

」

老巨魔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肅穆的說：「為了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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