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談|兒子的大玩偶~象徵(小說與電影)@尚未設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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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的大玩偶,象徵親情與進步的動力;「人」除了餵養子女之外,還有對抗命運與寄託希望的內涵。
一齣悲喜劇,刻畫了一個時代的共同記憶;而這樣一個象徵,則在不同時代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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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10-2108:31:42|人氣2,605|回應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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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 談|兒子的大玩偶~象徵(小說與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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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春明的這篇小說,以sandwich-man的形象開始,帶領讀者進入一個小人物的生活中。
最後,則是在工作中逃離可笑扮相的坤樹,再次為兒子阿龍粉墨登場。
通篇環繞著坤樹為養家糊口而辛苦工作所受的屈辱,以及與妻子阿珠在「貧賤夫妻百事哀」中的互動,所欲凸顯的就是一個父親的尊嚴、重擔與現實既可悲又可笑的衝突。
※人的象徵※
坤樹,為了不忍打胎的阿珠,為了意外來到的阿龍,而去央求戲院老闆讓自己擔任「廣告的」。
用白粉抹出假面,承擔親友鄙視、鎮民嘲諷、甚至妓女訕笑,在外拋頭露面不顧自身的尊嚴。
但是回到家中,坤樹又在阿珠面前卸下假面,拾起男性尊嚴。
然而,不論是人或樹,存在於天地之間,都受到大地的孕育與庇護和上天的滋養及考驗。
坤樹的名字,「坤」如母親懷抱的大地,有陰柔的胸襟與無涯的包容;「樹」所象徵的生命力,則是繫於天地之間,無所遁於天地之外的。
紮根於地,方能成為家人庇蔭;而人的命運,在傳統信仰中則是不容挑戰與逃脫的「天注定」。
阿珠,一個傳統東方女性。
即使她也出外工作,仍然肩負家中所有雜事,甚至是丈夫的情緒;即使她比坤樹聰明,卻不以此來挑戰丈夫在家中的地位;即使夫妻起爭執,還是由她先讓步。
如大地之母般包容坤樹、照顧阿龍、承載這個家,同時有著讓坤樹也佩服的堅毅性格。
也許就是因為無私與穩定,才讓阿珠的性格如此模糊。
在父權社會中,女性也無權表現自我,只是默默貢獻。
阿龍,這個家的不速之客,雖然只是喜歡讓花臉逗弄的小娃兒,卻是坤樹與阿珠的未來。
他的到來,讓坤樹真的挑起養家的責任;也讓夫妻能將自己的夢想寄託於上;更成為小倆口不計榮辱、同心協力的唯一目的。
在幽暗的角落,卑微的人們只能將一切寄望在下輩子,或下一代;藉此幻夢掙脫階級的束縛,在未來享受更好的生活。
也因此,讓我們體會到坤樹的一切犧牲,都是為將來的解脫。
妓女與小孩則象徵兩種特殊的看法。
笑貧不笑娼,是後資本社會對職業、身分與道德的評價;而在那個年代,無力搬離紅燈區的民房,還是在牆上標示「平家」。
至於沉默以對的坤樹,亦是輕視那樣的女子,心想:若真有錢,一定會來玩一玩。
經過花街,自我膨脹的男性遐想,確實讓坤樹一時之間忘了勞累。
至於小孩,應該是不受世俗約束的純真,但坤樹在剛扮成「廣告的」時,也會惱火孩子們的纏繞;直到阿龍出生後,坤樹對兒子的希望也移情到街童身上,反而讓彼此的相遇氣氛都輕鬆愉快了起來。
※物的象徵※
簡單敘述小說與電影中,其他事物的象徵。
「電影」,在坤樹小時候是由教會巡迴播放,後來成為工業社會的娛樂。
花錢買票,去看一個熟悉的故事或陌生的國度,在資訊封閉的社會中,雖令人神往,卻也是高級消費。
小說裡,鎮民不太看電影,學生不准看電影,妓女有錢也看不懂電影…,到底是誰進電影院呢?
坤樹小時候看電影中的「廣告的」;與朋友嬉鬧模仿「廣告的」;在阿珠不忍打胎後,向戲院老闆央求要當「廣告的」;而後又有孩子在作弄他這「廣告的」…「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然而,戲子是無法不被導演與編劇牽動的…
三輪車,是人力車的最終型態。
雖然,在當時是一種工具的進步,卻也暗示坤樹的未來。
工具主導人類的年代,確實存在今日社會。
不會踩三輪車,練幾次就熟了;那麼機踏車呢?小貨車呢?GPS全球定位導航系統呢?坤樹家中三代沒受過教育,也非務農者,從小到大不曾拜師學藝過,所能付出的只有體力…也因此,坤樹無法像其他工人過著規律且有周日休假的生活。
在時代巨輪之下,工具使用需要技能,使用工具也要許可證照…這些固然不是作者在當時會顧及的;時至今日,讀者卻不能不如此推論下去…
※情節與形象的象徵※
創作者(作家、導演、編劇)的理想與思想的鉗制,在「兒子的大玩偶」電影上映之時,也正在做時代的紀錄…
陌生化的假面,必然對小鎮有所衝擊。
在小說裡,十九世紀歐洲軍官的扮相,僵硬、威嚴卻突兀的走在台灣街頭;透著一種封建尊嚴背後的悲涼。
電影中改為小丑模樣,假面所帶來的戲謔或歡笑,是無法消解扮裝者內心無奈的。
裝扮者是坤樹,造形設計也出於坤樹;或者,我們可以將小說中的軍官扮相,當作是發自坤樹內心的形象;而電影中的小丑模樣,則可視為鎮民對此一形象的解讀。
電影中另一重大改變是坤樹與阿珠的紛爭原由。
原著只是因為坤樹想換新行頭,被戲院老闆回絕後,回家發了一頓莫名的脾氣。
在劇中,則是因為阿珠選擇了服藥避孕,讓坤樹一家之主的威嚴掃地。
阿珠出於對丈夫的不捨之情與對家計現況的理性判斷,又一次表明她的體貼與聰明;卻也對坤樹的能力與成就做了評價──無能養家的丈夫。
一是突顯坤樹受挫後為重拾自尊的無理取鬧;另一則讓阿珠的性格特色更加鮮活。
至於妓女的訕笑轉為頑童的作弄,要說是因台灣七○年代禮教約束可能不太能讓人信服;因為由黃春明原著及編劇的「看海的日子」也在同一年出片。
坤樹在電影中對孩子反應的轉折,在當「廣告的」時被頑童作弄的氣急敗壞,直到孩子嬉鬧的跳上坤樹的三輪車,他才懷著既驕傲又愉快的心情對待…或許才是導演和編劇最後決定增刪改寫的主因。
最後談到「兒子的大玩偶」,這樣一個形象,其實是由阿珠點出的。
阿珠一直是個感性與理性兼具的聰明女性;而坤樹最好的想法──「廣告的」,也只是瓢竊自童年記憶。
在阿龍眼中心裡,全然無知父親在外的辛勞與屈辱;對一個才滿週歲的孩子,花臉的色彩與逗趣的聲音才有存在的意義。
阿龍所繫的未來,或者說是命運僵局的突圍,在初來乍到之時,已經緊緊絆住坤樹的餘生。
天命仍然藉阿龍之軀影響坤樹;但身為父親,卻也成了衝破命運的轉機!
兒子的大玩偶,象徵親情與進步的動力;「人」除了餵養子女之外,還有對抗命運與寄託希望的內涵。
一齣悲喜劇,刻畫了一個時代的共同記憶;而這樣一個象徵,則在不同時代用各種方式傳頌,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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