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藥常人的告白1】成癮、脫癮、戒癮,是一條漫長的回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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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非他命在台灣,近年成為最被濫用的毒品/藥物,施用人口急速上升。
... 《報導者》接觸了不少安非他命的施用者,他/她們擁有或曾有過專業的職業: ...
贊助深度×開放×非營利贊助訂閱深度×開放×非營利贊助訂閱深度×開放×非營利評論專題攝影多媒體議題跨國調查報導:安毒幽靈我們與安毒的距離──那些在你我中間的「用藥常人」【用藥常人的告白1】成癮、脫癮、戒癮,是一條漫長的回家路人權.社會7/19/2020文字李雪莉攝影楊子磊余志偉醫療毒品人物專訪人權.社會7/19/2020文字李雪莉攝影楊子磊余志偉醫療毒品人物專訪人權.社會7/19/2020文字李雪莉攝影楊子磊余志偉醫療毒品人物專訪社會上給予毒品施用者經常是異樣的眼光,以及無數的標籤:自制力差、無業、反社會人格、說謊成性,甚至形容他們骯髒、道德墮落、罪惡滿盈。
但,施用者的面貌並非如此扁平而負向,而且隨著時代也在演化。
安非他命在台灣,近年成為最被濫用的毒品/藥物,施用人口急速上升。
過去10年,因安非他命觸法的涉案人數裡,有職業者的佔比從52.4%提高至72.2%(註),使用者的教育程度也有漸漸升高的趨勢。
《報導者》接觸了不少安非他命的施用者,他/她們擁有或曾有過專業的職業:醫護人員、工程師、照護員、博士生、髮型設計師⋯⋯,平日努力扮演好父母、好員工、乖小孩、好公民,是生活在你我周遭的常人;只是在人生的某個時刻,因各自未解決的生命課題,接觸了毒品,成為「用藥常人」。
我們邀請讀者一起認識4位「用藥常人」的故事。
周宜賢,40歲,前業務員,曾用藥10年周宜賢曾是成功的業務,他的故事將帶我們看到一個人從「正常」跌入「深淵」,有時只有幾步之遙。
10年的用毒經驗讓他的身體快速損毀,但他靠堅強的意志脫癮、戒癮,如今是「趕路的雁」反毒專案經理。
但就像因日本作家太宰治而聞名的那句:「身而為人,我很抱歉」(註)「生れてすみません」(生而在世,我很抱歉)原本出自寺内壽太郎題為《遺書》的一組詩裡,他是日本昭和初期的詩人,潦倒不得志。
之後因親戚轉述,這句話被太宰治拿去當自己作品《二十世紀旗手》的副標。
,周宜賢說,他今生仍懷著罪疚感,所以想要從深淵裡拉回更多成癮者。
以下訪談內容經由訪問者整理,以第一人稱自述。
本是金牌業務員,用藥只因好奇和逞強很多人認為藥物濫用成癮者應該是在一個破碎的、沒有支持系統的家庭,甚至是一個不健全的家庭當中;但我出生在一個(世俗標準中)很正常的家庭,爸爸媽媽的教育非常嚴謹,像是孝順父母啊、對人客氣啊、有禮貌啊,這些都是基本的教導。
我接觸到毒不是家庭的關係,當時的動機只有兩個:一個叫做好奇,一個叫做逞強。
20幾歲的時候,台灣開始流行去藥頭夜店、pub、舞廳,年輕氣盛想嘗試看看聲色場所到底長什麼樣子,哇,很多年輕人聚在一起、喝酒啊、跳舞啊、狂歡啊,可是久而久之就發現,怎麼大家都在使用藥物?但那時候不覺得那是毒品,別人會說那是助興,是一種在跳舞時幫你達到快樂的藥物。
那什麼叫做逞強?當一群朋友站在你旁邊都在使用,你不用就會被笑是膽小鬼,認為你不夠勇敢、是卒仔台灣閩南語,指小人物、無足輕重的人。
。
我就被這樣的語言激,激到後來我就說「好啊,我不是卒仔啊,我敢啊」,就在當下使用愷他命(Ketamine,又稱K他命)。
但是使用完以後,那感覺非常痛苦,就像暈車乘以100倍。
頭暈目炫,噁心、天旋地轉的感覺,眼睛沒有辦法對焦。
後來在好奇心的強力驅使下,心裡有很大的聲音說:再試試看、再試試看啦!於是去找藥頭。
那藥頭聽到有人要跟他請教這類事情當然是傾囊相授,就開始教我:「誒,你要使用搖頭丸,再使用愷他命。
」所以我就吞下生命第一顆搖頭丸。
那是2003年左右,我24歲。
以為可調可控,兩年後才驚覺自己成癮搖頭丸是一種興奮劑,再搭配使用K他命,那一瞬間彷彿就像陷入一種迷幻的空間感裡。
那為什麼這個快感讓我著迷?坦白說,我從小到大在幸福家庭長大,我的物質沒有任何缺乏,再加上我的人際關係不錯,從小到大就倍受擁戴,比如說,那時死亡車禍很多,我的父母親怕我騎摩托車,就買轎車給我;當時的我認為,成熟的表現就是要去涉及大人在做的事,一種同齡者沒有辦法感受的快感。
嘗到那快感之後,我就陷在裡面。
從那天開始我的人生180度轉變,再也不喜歡跟人有人際關係,也不喜歡去追尋什麼穿衣服、名牌包、手機、去好餐廳吃飯,我都不喜歡。
我每天開始用錢去追求別人沒有的快感,久而久之就成癮了。
每一個毒品成癮的人初期都認為,自己可以控制是否施用,但這是一個很失敗也很恐怖的想法。
坦白說,我施用了一、兩年之後我才明白我成癮了。
頭一、兩年,我的人際關係沒有變,因為我隱藏得很好,沒人知道我使用毒品,我也不去舞廳夜店了,每天在家房間就隨時在吸。
後來有一次,剛好長期販賣毒品給我的人出去短期旅行,我一直狂打電話給他,說我要K他命,那時候我們講術語啦,我說我要褲(Khoo,台語),褲就是K,搖頭丸就叫衣(Sann,台語),所以我們常說的術語就是:「我要ㄧ些Sann跟Khoo」。
光是這樣子,我找了他兩天,我發現我整個人是情緒暴躁,無法入睡、無法正常生活欸。
我就說慘了,我發現我真的上癮了,我怎麼變成這樣子?2005年的台灣,毒品從沒缺貨過Fill1周宜賢發現,很多施用者跟他一樣,因為交叉使用毒品,加速身體的變壞。
圖為高雄市毒防局展示的毒品。
(攝影/余志偉)我開始被另一個想法蓋過去:那就再找其他藥頭啊,反正那麽多人在賣,當時大概2005年左右,毒品不管在哪個地區都很容易買到,不會缺貨啊,真的很氾濫,那時候送毒品都直接送到家裡誒,整個南部地區很氾濫。
因為它變成是一種商業模式,很多年輕人要賺快錢的方式,我也是,後來就從吸毒,變成自己也去買來賣啊。
販毒以後認識了更多在使用毒品的人,又認識更多在批貨的人。
大概在第四年之後,K他命跟搖頭丸已經不能滿足我了,它變成一個習慣而已。
所以開始想嘗試其他的,我開始使用安非他命、海洛因、大麻、神仙水、一粒眠、FM2啦,大概就是這樣,全部都用。
可是每個毒品的效果都不同。
使用安非他命的人很看不起使用海洛英的人,使用海洛英的人很討厭使用安非他命的人。
然後用安跟海洛因的人又特別討厭用K他命跟搖頭丸的人,他會認為你跟我不同掛的,你們那是小兒科。
安非他命叫做「硬的」(台語),海洛因叫「軟的」,所以一般人在講行話的時候,你在遇到那個吸毒者的時候,他們就會問說,「啊你是用硬的還是軟的(台語)」,就是因為安是整顆像冰糖一樣,海洛因是粉狀。
用安的人情緒會很興奮亢奮,會睡不著,眼睛瞪得大大的,會變得很專注很執著,如果騎著摩托車會一直騎下去,或是走路會走來走去,沒有辦法安靜下來;可是海洛英不一樣,海洛因吸了或打了以後,就像使用麻醉劑,讓你整個人好像渙散、恍神、呈現痴呆的樣子。
所以你知道這兩種級距差別的,他們彼此討厭。
交叉施用超傷身,一天「滴」218次後來我發現很多人跟我一樣,用毒品的人到後來會加速身體的變壞,是因為交叉使用毒品。
這就是後來為什麼我身體一下子出了很多問題。
安是興奮劑,K他命是麻醉劑,興奮劑就像是你在鍋子上把熱水燒開時,再灌冷水(指麻醉劑)下去,把神經做到急速的上下落差,而交叉使用的時候會加速那種刺激感。
可是那個對身體的狀況是很大的、很大的虧損。
交叉使用藥物多年後,我的膀胱到後來都血尿,最高紀錄,是有一次我被家人關在房間戒毒,沒有辦法上廁所,只能用寶特瓶,想要尿尿的時候就去滴一下、滴一下。
我有一天很生氣,就從晚上記錄到隔天早上,就這樣記了一整天,我上了218次。
我的膀胱粘膜纖維化,膀胱縮小成2顆乒乓球大小,得了間質性膀胱炎,出血性膀胱炎就是你的膀胱內膜會剝落,它就像結痂一樣,一直剝落、一直流血。
在停止使用毒品4年之後,還是有血尿的狀況,這是K他命造成的。
而安非他命傷害的是中樞神經,傷害的是骨頭,因為安非他命是一種強酸,基本上吸安的人牙齒會掉。
父親掩蓋我的失職,但我跑去當「品藥師」我在施用時的前幾年都把自己隱藏得很好,就是有兩個生活,一邊吸毒、一邊工作。
一開始我可以,可是那個隱藏不了多久,過了幾年,財務狀況開始出問題,開始會動歪腦筋,我用身上所有的資源去貸款、借貸去買毒品,最後的財務出現缺口,因為最後一次是我虧空公款大概十幾萬,我爸爸去把這個洞填了之後,不讓他們知道,就把我帶到公司去離職。
也在那時候,我開始去當「品藥師」。
當時K他命來自不同地方,香港的、中國或其他外國的。
那時候台灣有年輕人出去走私K他命,他們去國外把K他命的原液帶回來,把它裝在隱形眼鏡的罐子裡,一個人帶6罐、8罐回來製作,透過煮開蒸餾,用鹵素燈去照,之後磨成細粉。
當時候我的一個朋友就是負責在中南部發K他命的,一個晚上收入幾百萬。
他租了很多套房,養了很多年輕人。
我曾經跟著朋友的車,準備很多的空的菸盒,把K放在裡面。
晚上每到一間pub或舞廳的時候,會叫買的人在樓下等,看到人之後,我們把菸盒丟在地上,他們就把錢往我們車上丟,就丟在那個副駕駛座的腳踏墊。
就這樣繞到早上凌晨5點的時候算錢,大概都1、20萬元。
所以販賣毒品真是一個暴利。
我朋友教會我怎麼去判斷K他命的好壞,從火焰的顏色和樣式,判斷不同等級。
有人會為了賣更多的錢,在中間加了很多葡萄糖、或粉狀的普拿疼,或加入各種莫名其妙的物質,500公克混入另500公克變成1公斤,那個獲利很高,他就用1公斤發給別人。
如果中盤商再加一公斤混合,再販售給下線,我們當品藥師,就要有辦法汰選或評估貨的品質。
但品藥師最後賺的錢都全用在買毒上,最後沒有錢了,也沒有人要理你了,人際關係全部都破滅,家人發現你吸毒怎麼可能給錢,沒有任何經濟來源,重點是吸毒者到後期,根本沒有工作的能力。
我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吸毒,我最痛苦的事情是,每天一睜開眼睛,我都要想說我今天要去哪裡找錢,毒癮來了,受不了的時候,路邊看人家在買滷肉飯,還會過去說你有沒有一百塊可以借我。
見過深淵後回來的艱辛路Fill1回顧過往,周宜賢深刻體驗到,如果一個人沒有走到絕境,要改變很困難。
後來,他在戒癮的道路上找到信仰。
(攝影/楊子磊)我永遠記得那次我趁爸媽都不在的時候,衝到樓下去拿了車鑰匙,開了他們的車子跑出去,在我爸爸皮包偷了3,000塊,衝去藥頭家,吸了一堆的安非他命,吞了搖頭丸,又拉了幾盤K,然後把剩下毒品帶在身上,趁他們還沒回來,趕快回家,想說又可以在房間爽好幾天了。
結果開車一個過彎,因為過度使用毒品,暈眩,就跟那個卡車撞上了。
醒過來聽到那個救護車,有人強力電擊我,又暈過去,再醒過來就已經在加護病房,聽到媽媽跟醫生的對話,醫生說要截肢,我那時候全身插管,心裡在想:完了,我這輩子。
我覺得我的人生會改變,是因為我沒死,我不曉得你能不能體會這種感受。
當有一天你被全世界的人唾棄,然後發生一場大車禍,讓你整隻腳幾乎快截肢,然後全身的骨頭都斷裂,躺在那個床上經歷過4次重建手術。
我是那種很逞強的人,可是當那個護士幫我把那個褲子脫下來的時候,我就流眼淚,每一次手術完要換藥我就流眼淚,好痛,那個痛我現在講、我都不太願意去想,所以你知道我現在騎車跟開車有多慢嗎。
吸毒最恐怖的,是失去判斷力吸毒最恐怖的不是吸毒本身,最恐怖的是會做很多錯誤的決定,因為他沒有正確的判斷力。
我個人算是比較幸運的,雖然有傷害罪4條,但從來沒有進去監獄過,只有進去勒戒,最後都賠償、和解。
吸毒到末期我的家人才知道,我吸毒的結果,得到的不是被關,而是身體壞掉。
那些病痛真的讓我見過地獄,真的,我認為那時候的生不如死是地獄。
我後來為了戒癮,曾經一天要去打30次的止痛針。
不管是酒癮還是藥癮,每個人的戒斷症狀都不同,時間也都不同。
我曾經看過海洛英在脫癮症狀的時候,躺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摔來摔去,大小便都失禁,痛苦、哀嚎。
之後我沒截肢,幸運恢復行走,阿姨送我到「趕路的雁」來戒癮。
我自己最痛苦的就是每天頻尿那時候,我沒有辦法生活,我沒有辦法出門。
有段時間我很自卑,但協會很好地陪我度過那段時間。
以前我們出去郊遊,一路上那個車子就隨時停停停,因為我得下車尿尿;後來我去校園做反毒宣導時更痛苦,因為到學校去,一場反毒宣導有可能是一個小時,我就要在大家面前這樣跑廁所。
那是我最痛苦的夢魘,也是很大的羞愧感。
所以我們說,戒癮的過程中,如果一個人沒有走到絕境,要改變很難。
我想回到「好的關係」裡以前我的家人、親戚、阿姨、叔叔,他們對我是有很高的期待的;吸毒後我像一隻過街老鼠,每個人看我,就想逃開。
論及婚嫁的女朋友離開了,工作不見了,所有人際關係斷了,我的手機沒有響過,打的電話沒有一通人家要接。
會接我的電話只剩藥頭,只剩下要跟我買毒品的人。
所以你會愈走愈極端。
當吸毒跟販毒的人走極端,是沒辦法再回到這一群正常的社會裡。
我就發現我的心裡最破碎的那一刻是從那裡開始,我看不起我自己,我覺得我沒有機會翻身,所以愈陷愈深,覺得全世界沒有人可以懂我。
想要戒毒是因為希望回到一個好的關係裡。
我認為,我只要把毒戒了,我就可以恢復跟家人的關係。
有些人以為要解決吸毒的問題,只要有一個好工作就不會吸毒,但其實要去面對的是為什麼會使用毒品,有些人是自卑,有些人是失意,藉由毒品來發洩、逃避,所以必須解決的是源頭,而不是那個行為。
我的人生其實到了後來,是知道我的爸爸媽媽為了我受盡折磨,親情的引導也是我的一個動力。
所以我來到協會的第一年、第二年每天想回家,因為山上的生活其實是被管制著,我覺得在這裡很不自由;但後來我發現,原來我在這裡多待一天,我的爸爸媽媽就好受一天。
因為戒毒一定要把人從原本的環境抽離出來,才有機會重新再來。
戒癮這條路,需要社會一起走Fill1現在周宜賢成為「趕路的雁」反毒專案經理,協助其他成癮者面對戒癮的重重困難。
(攝影/楊子磊)我現在回頭看,發現自己這一輩子做錯了很多事,我跟自己講:如果我要走一條修補的路,我要走很久。
這一條回家的路不是1年、2年、3年,而是得走很久,因為你已經花了十幾年糟蹋家人,不可能用1年、2年就走的完。
所以就這樣,我到現在還在走。
在協會戒癮後,我又在這裡生活了4、5年,並留下來工作。
我每天規律生活,我的頭上有一顆保護傘,有出現適合幫助我的人。
劉昊牧師、執行長李綜洋,還有我們身旁這些工作夥伴,在我人生失意受挫的時候、屢勸不聽的時候,他們陪我陪了好幾年,用生命去陪的。
他這種陪伴沒有辦法一次陪很多人,他就是,foryou。
所以要把一個人拉起來是很浩大的工程,有很高的難度。
當然在我們協會我覺得最大的影響還是在信仰這一塊,帶入了信仰做支持。
有很多人(戒癮)走到一半他走不下去,是因為他覺得他做的這些都是白費工夫,他明明很努力,可是家人一來見面的第一句話就說「你沒改」。
哇,你知道很多是這樣子的例子,那他馬上會覺得那我乾脆放棄就好了,幹嘛那麼辛苦。
我相信這是需要經驗的,透過一個比較有經驗的協助,戒癮的成功機率比較高。
但這個社會對吸毒者的歧視太高了,就算他有心戒毒,可是你知道他最辛苦的不是戒毒,他最辛苦的是他要怎麼返還社會。
我們這裡的好朋友戒完毒出去後,如果誠實告訴雇主曾經上癮現在不吸了,結果是沒有一間公司要給他工作合約。
如果在這個社會上我告訴別人我曾吸過毒,他對我的懷疑不只是現在的,是對以後你的表現都懷疑,你只要一個動作錯誤,一個眼神閃爍,他就認為你在使用毒品。
這是很嚴苛的,不是人人都能幸運返回社會。
重點是,告訴成癮者「你有希望、你能改變」毒品會對社會造成成本有多大?真的很大,而且它的成本是沒有辦法用金錢去衡量的,所以說如果解決一個人的毒癮問題,不只是解決個人問題跟家人的問題,也解決了一個社會的問題,解決了他們存在在社會上引爆的風險。
我認為要一個人脫離毒品的代價真的很高,光是醫療就很高,然後陪伴的人的精神和花費的物力時間,我們機構陪伴的照輔比,是1位照輔員對3位成癮者。
對於戒癮這件事,我比較在乎的是,社會能不能用一個正確的眼光,相信戒癮是有可能成功的,做錯事情的人能改變。
這樣我們才能形成一種氛圍,告訴成癮的人「我們有希望」,不要絕望。
我認為失去盼望跟希望才是成癮者最大的問題。
只要我們每一個人都能鼓勵這樣做的人,哇,他(的成功)會愈來愈多欸,你給他這樣一個地方,給他1年、2年、3年來觀察,然後給予一點補助、一點協助,就是在解決一個社會問題。
註:從1999年到2018年,針對安非他命涉案者的統計,其中有業者人數從1999年的9,888人,2018年提高至28,266人,而10年間,無業者人數從8,377增加至10,018人,但佔比上來看,有業人數從52.4%提升至72.2%。
(資料來源:《安非他命毒品人口上升成因及防制對策研究案》,台灣高等檢察署委託研究計畫,2019年)《報導者》關心您當您家人或您需要心理健康、精神照護、藥癮等相關資訊,可參考衛福部資訊。
人權.社會7/19/2020文字李雪莉攝影楊子磊余志偉醫療毒品人物專訪用行動支持報導者獨立的精神,是自由思想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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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4/8生活.醫藥佛與魔之間的第三條路──北檢與醫療、民間的戒毒合作2019/4/8生活.醫藥犯人或病犯?──第一線司法與醫療專家面對毒品施用者的自我詰問這些年的反毒政策,真的幫助到施用者和其家人的痛點嗎?為何第一線法官、檢警、醫師內心充滿掙扎:「我們是在搞砸他們還是搞砸自己?」2020/7/19生活.醫藥犯人或病犯?──第一線司法與醫療專家面對毒品施用者的自我詰問2020/7/19載入更多文章《報導者》是台灣第一個由公益基金會成立的網路媒體,秉持深度、開放、非營利的精神,致力於公共領域調查報導,與社會共同打造多元進步的媒體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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